在小河那边 枫溪河是一条小河,它从株洲大京水库袅袅娜娜曲曲弯弯地娉婷而来,流经株洲南方公司,又潺潺向西而去,最后注入湘江。 在南方公司流域,在小河的那边,凤凰山郁郁葱葱秀丽挺拔。经过两期工程,凤凰山现在已开发成风景优美的山林公园。去年5月我去游凤凰山公园,不巧正值二期工程期间,到处是工地,官方宣布工期为一年。今天我满怀期待,再游凤凰山。 天气预报说好的,今天是阴天,这种天气正好方便游玩。可是秋天怎么也玩起了变脸,扭扭捏捏地下起了小雨,且一直未停,幸好我带了伞。记得有篇著名的散文叫《雨中游泰山》,我这叫雨中游凤凰山,哈,沾点名篇的光,自得其乐吧。 从南方公司职工文体中心侧边过了枫溪河,就到了凤凰公园的大门。确实旧貌变新颜,大把的银子撒出去,到底不一样了。原来的登山石阶旁新开辟了一条两车道的柏油公路,汽车可以直接上山了。但我还是沿着原先的石阶路拾级而上,主要是想再看看半山腰的那口泉水井。 不断有人肩扛手提大大小小的水瓶,在石阶路上上下下。泉水井畔一如既往地热闹,大家都忙着用长勺舀水灌瓶。圆圆的井口高出地面半米,内径约80公分,水面距井口约1米。这里是真正的无污染的泉水,比起自诩为搬运工等等卖得很火的瓶装水,不知好了多少倍。 上山的路已经由需要砥砺前行的碎石路变成了层层升高的石阶路,并且沿路都有小喇叭播放着悠扬的音乐,虽然坡度依旧,路旁景致依旧,心境却已大不相同,很轻松很愉快很惬意。 很快就到了第一个三岔口。右边的小路很平坦,通往那条登顶的公路。但原先的小路两旁是大树,人在其中行走,犹如置身于树林,枝叶摇曳鸟鸣虫唱,很幽静很神秘很含蓄。现在的小路已经华丽变身为柏油小马路,为了增加可见度,路边的树已然砍去大半,近处远处,一览无余,很直白很坦率很开阔。左边的小路到山顶要近一些,但原先是陡峭的山路,只有身手敏捷余勇可贾的年轻人可攀援而上,如果下雨,一片泥泞滑溜,恐怕连猴子也上不去。现在山路变成了石阶,依然陡,却可以扶着栏杆而上,且隔不多远就有一个小平台,有石条凳供人歇息。所以这次我毅然选择了这条路,一边拼搏一边想起那首青年时代常唱的《赶快上山吧勇士们》,在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后,终于胜利登顶! 山顶是凤凰山的最高点,面积约400平方米,中间有个十字形的战壕,我推测这是战争时代的遗物——机枪阵地,其作用是封锁上山之路,保护200米外地势稍低的高射炮阵地不受敌特的破坏。战壕尽头通往高炮阵地的地道,印证了我的推测。 高炮阵地是凤凰山的次高点,面积约3000平方米,长方形,周围用青砖砌了半米高的女墙,平坦的场地上遗留有6架高射炮台,均用砖砌成圆池,有地道相通,炮台排列成两行,像扑克牌的“6”。在炮台中点有一个“P”形小池,估计是观察哨,或者是指挥岗。 1936年民国政府在凤凰山下建了“第十一兵工厂”,为了保护兵工厂免遭日寇飞机的轰炸,就在山上修建了高射炮阵地。解放后,第十一兵工厂变身为解放军的兵工厂,第一任厂长就是小说《把一切献给党》的作者吴运铎。再后来,兵工厂改建为航空发动机厂,定名为“国营第三三一厂”(现在南方公司的前身)。 遥忆当年,日机来犯,阵地上炮声隆隆,炮弹在空中交织成疏而不漏的网络,击中敌机后的巨响像春雷回荡在大地,爆炸的火光像盛开在空中的绚丽礼花,中华的大好河山,岂容日寇逞凶狂! 如今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尽,战争的遗迹静静地躺在这儿,任人凭吊,无声地诉说着它曾经的不屈、顽强与辉煌。阵地已改造成观景台,修建了凤亭和凰亭,孩子们在亭中嬉闹。站在女墙边,透过丝丝雨幕放眼望,很深远很朦胧很清新。连绵的青葱山丘让人想起“乌蒙磅礴走泥丸”的名句,点缀在山间的阡陌和时隐时现的房屋以及偶尔闪亮的溪流,流露出世外桃园的意味。 记得有一首歌叫做冬季到台北来看雨,而我要说,秋季到凤凰来看山。